日劇天王木村拓哉主演的日劇《Good Luck!!!》,在劇中扮演機師的帥氣模樣,引發不少人對這份工作的嚮往,期望自己也能翱翔天際。百萬年薪、時常都能出國遊玩,當機師似乎好處多多,但每一次飛行,肩上扛著好幾百人的性命,需要承受的壓力也很大。
年近30的A在長榮擔任副機師,飛行資歷4年。提起大家對機師「高薪多休爽爽飛」的想像,主飛歐美線的他苦笑了一下,其實,一件件光鮮亮麗的制服,都是由無時無刻的「自律」縫製而成。
許多人夢想在天空翱翔,讓機師成為炙手可熱的夢想職業。(圖片來源/EVA Airways Corp. 長榮航空臉書)
「最重要的是自律跟意志力,要時時刻刻維持好的體能、精神和熱情,不自律真的很難撐下去。」A強調,飛行時要保持警戒狀態,下了飛機也不能鬆懈,平時要做的功課也很多,首先要嚴格管控體能、維持好精神;第二則是要勤讀相關資料,以便應付空域中的各種狀況;最後則是要時常思考,設想遇到意外時如何處理,訓練臨場應變能力。
他解釋,歐美航線等長程飛機,大多是晚上7到11時起飛,工作時間橫跨半夜,相當於一般人最累的時候,機師卻是要全神貫注飛行,長期在疲勞時段飛行,身體精神都消耗得很快,如何把體能和精力調整在最好的狀態,是每位機師的課題。
過去他喜歡打籃球,因飛行員注重心肺功能,他只好到健身房報到,體力、肌力或是精神都明顯變好,不過想提振精神最好的方法,還是睡覺。A說,機師睡眠要抓得很準,達到「睡得夠但不能太飽」的境界,睡太少邊飛邊恍神,很可怕;但如果睡太飽,整個晚上都很清醒,中間輪休時睡不著,熬到五六點落地的重要時刻最睏就更危險了。
A直言,即便在各國飛行是他們的日常,「時差」還是很大的障礙。外界認為機師休假多,其實假日大都消耗在調時差上,上機前的輪休一定要好好休息,飛到國外,如果按照當地時間過生活,其實也常常睡不好,因此許多機師會選擇「維持台灣時間的生理時鐘」,在國外也按照台灣時間作息。他感嘆,調時差、身心疲憊這些事情,說真的沒有別人會幫你,一般人也不知道這些辛苦,所以才會一直覺得機師很爽。
長期穿梭在各國,飛行員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辛苦。(圖片來源/EVA Airways Corp. 長榮航空臉書)
為維持證照的有效性,飛行員每半年要接受一次複訓模擬機考核,還有一年一度的飛行考試。A透露,準備定期測驗內容外,還要了解飛行法規、飛機系統問題、世界上各航路的資訊等等,或是發生任何飛航事件,全世界航空公司也會互通資料,機師也要詳讀討論,「要準備的太多,真的讀不完。」
平時資料的累積,都是為了應付高空的瞬息萬變。空中的突發狀況分秒必爭,當下就要快速判斷,因此飛行員要有超越程序的能力,懂得隨機應變、當機立斷。A以曾被拍成電影的《哈德遜奇蹟》為例,該航班在起飛過程中遭鳥擊,兩個引擎同時熄火失去動力,升飛6分鐘後緊急迫降在哈德遜河河面。他表示,真的很佩服機長臨危不亂、冷靜應對,憑藉豐富的經驗和高超的技術,完成難度超高的水上迫降,不但機體完整,機上人員也全部倖存,堪稱是航空史典範。
「平常就要不斷自我要求,自己去想,很多狀況換成是你會怎麼做?」他說,緊急降落要同時考量許多需求,不是越近的機場就越好,遇到惡劣天氣、飛機系統故障、危險物品運送、特殊機場、乘客緊急醫療或恐怖分子劫機等潛在風險,駕駛員必須同時兼顧天氣、油量、航道、機體狀況和當下需求優先順序,還要與附近機場聯繫,所以平時就要熟讀資料,時時在腦中模擬狀況。
「到現在為止,起飛的時候只要推下油門,聽到引擎啟動的聲音,我還是覺得很好玩。」提起最享受的時刻,A眼神發光,而最緊繃的降落時刻,則是工作成就感的來源。
他指出,降落前會有很多飛機在附近盤旋,進場是最繁忙的時候,要算現在的位置比正常的航道高或低、與前後的距離多遠、飛機位置會不會太靠近其他架,同時觀察塔台怎麼帶前面那架飛機降落,持續心算並觀察外界狀態,相當於眼、耳、手都十分忙碌,「只要降落時、落地穩紮穩打一切都沒問題,就很有成就感,覺得有一個完美的結束。」
一架飛機上動輒幾百人,飛行員肩上扛著這麼多生命,責任重大,承受的壓力更是非同小可。A飛了4年不算長,就已深刻感受到身心上的疲倦,每次看到二三十年經驗的老前輩神采奕奕、泰然自若的樣子,他都很是欽佩,也更提醒自己在生活上要好好自律,才能維持這樣的熱忱和狀態。
A說,飛行員無時無刻都是「準備再準備」,雖然很累,但你永遠不知道天上會發生什麼事情,這些平時儲存的能量,只要能夠安全把每位乘客送到目的地,就是再累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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