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29日,芬蘭總統史塔布與美國總統川普在佛州打高爾夫。取自芬蘭總統府
芬蘭總統史塔布每天清晨5時起床後,大多會先從事鐵人三項運動,再洗三溫暖,近來還增加了一件常見事項:和美國總統川普通話。他年少時依父親建議學打高爾夫時,大概不會想到有朝一日會因此成為歐洲與美國之間的溝通橋樑,且促使川普對俄羅斯態度轉變。
今年三月底的一個週六清晨,史塔布(Alexander Stubb)忽然現身川普位於美國佛州的高爾夫俱樂部,和川普一起打小白球。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但數小時後,川普就在電視專訪中首度痛批俄羅斯總統普丁(Vladimir Putin ),對於普丁導致烏克蘭戰爭遲未結束表示「很火大」,「非常生氣」。
之後數月來,川普對普丁的批評越來越激烈,也更靠近歐洲強化烏克蘭防禦、拒絕莫斯科要求的立場。上月他甚至承諾向歐洲出售數十億美元的武器,協助烏克蘭抵禦俄羅斯的攻勢。
儘管史塔布不居功,但歐洲多國高層認為,川普如今願意與歐洲協調,是幾個月前難以想像的轉變。雖然57歲的史塔布與川普有許多不同之處,例如他會五種語言、高度支持北約(NATO),但共和黨南卡羅萊納州參議員葛蘭姆(Lindsey Graham)直指史塔布是「橋樑」,位居川普與歐洲日常互動的「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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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日報》報導,史塔布三月底與川普的球敘,就是由葛蘭姆(Lindsey Graham)安排。
史塔布與葛蘭姆今年2月才在德國慕尼黑安全會議期間相識。由於史塔布年輕時拿高爾夫球獎學金進入南卡的佛曼大學(Furman University),也在這段期間對美國政治產生興趣,因此與葛蘭姆有許多共同話題。
兩人聊得投契之餘,葛蘭姆當場致電川普,向他介紹史塔布「曾在佛曼大學打高球」,還提議這兩位總統來場球敘。
留美經驗、高球技巧成外利器報導稱,當時已多年沒碰小白球的史塔布重返球場練習數週後,就飛往佛州與川普、葛蘭姆一起打球。在場人士透露,他的球技令川普驚豔,兩人的話題也天南地北,從史塔布的留美生活、芬蘭的破冰船與伐木業、談到二戰期間芬蘭部分地區遭俄羅斯佔領甚至被迫割讓的歷史。
川普當天甚至送了他一套新球具,並在社群平台Truth Social貼出兩人的合影。
史塔布表示,打完球後共進午餐時,川普問他能否相信普丁。史塔布回答「不能」,因為普丁只認拳頭。他建議川普對俄羅斯實施更嚴厲的制裁,並設下停火期限。
打完這場球後,史塔布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就致電歐洲多國領袖,並飛往英國與英相施凱爾(Keir Starmer)會面。之後他也向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Volodymyr Zelenskiy)簡述這次與川普的會面,透露川普對普丁的耐心似乎已逐漸耗盡。
此後,川普和史塔布經常通話或互傳簡訊,有時會聊高爾夫錦標賽,川普也會在與普丁通話前先聯絡史塔布。
「美國優先,芬蘭第二」四月間,川普宣布震撼全球的「對等關稅」後,曾問史塔布:「你能理解我想做的事嗎?」
史塔布說,他這樣回答川普:「如果是要達成『美國優先』,請確保『芬蘭第二』。」
史塔布表示,川普私下的模樣與公開形象非常不同,是一個「傾聽者」,而且能接受「非常坦率的對話」。
由於史塔布與川普的聯繫非常頻繁,連芬蘭駐美外交官都打趣說,現在他們不必向國內彙報美國政壇消息,反而是由總統告知他們美國的動態。
史塔布童年在赫爾辛基郊區成長,父親是美國國家冰球聯盟(NHL)的歐洲球探。史塔布13歲隨冰球隊首次到訪紐約,自此對美國社會與政治產生濃厚興趣。
他高中時就曾赴佛州的中學交換一年,如此可不受天氣影響,一年到頭都打高爾夫;原本打算成為職業球員的他,留學佛曼大學時卻埋首於美國政治、國際關係與美國南方文化。
也因此,史塔布常對美國人以濃重南方口音介紹自己:「我生為芬蘭人,蒙主恩賜成為南方佬。」
祖籍割讓蘇聯 對俄國威脅深惡痛絕史塔布的祖父和父親都出生於二戰時芬蘭被迫割讓給蘇聯的城市,他的祖籍如今已成為俄羅斯領土,與許多芬蘭人一樣,對於俄羅斯的威脅有切身之痛。
史塔布2004年從政成為歐洲議會議員後,因主張芬蘭加入北約而在政壇快速竄升,後來回國出任外交部長,之後更成為總理。他在2017年一度退出政壇,因為對反對加入北約的民意高漲感到挫折,轉向金融與學術界。
俄羅斯2022年入侵烏克蘭後,芬蘭迅速加入北約,史塔布重返政壇,並以強硬安全政策競選總統,去年以些微差距勝選。
歐洲官員指出,史塔布與川普建立密切關係後,川普似乎相當欣賞芬蘭的軍力,也尊重史塔布與莫斯科打交道的經驗。近幾週來,連美國官員都會找史塔布,請他勸說川普同意加強制裁俄羅斯。烏克蘭官員則感謝他在澤倫斯基與川普意見衝突後,幫忙建立溝通管道。
史塔布則向《華爾街日報》表示,大家都知道芬蘭人是直腸子,表達直率,「我能把歐洲或澤倫斯基的想法傳達給川普,也能把川普的想法帶回去給歐洲同僚。」
他也笑說,父親當年曾告訴他,就算當不上職業球員,他的高爾夫技巧仍會派上用場。在他跟川普打完球後,父親就傳來簡訊:「我早就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