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歲的杜宏景今年7月從菲律賓宿霧西南大學醫學院畢業。翻攝FB@Southwestern University PHINMA
菲律賓宿霧西南大學醫學院今年有位特別的畢業生,是來自馬來西亞的70歲先生杜宏景(Toh Hong Keng,音譯),2019年退休後才去考醫學院。杜宏景說,他那個時代的年輕人通常不大清楚自己的夢想是什麼,只希望可以過更好的生活;退休前一次旅行給了他啟發,覺得想做點有用的事。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7日報導,今年70歲的杜宏景7月從宿霧西南大學醫學院畢業,可能是全球史上年紀最大的醫學院畢業生。當年他走進教室,大家都以為他是教授,但他只是個新生,「我家人朋友一開始都嚇一跳,有些人覺得我這個年紀想去讀醫學院,真是瘋了」。
杜宏景承認,這個年紀要念醫學院不容易,「到了這個年齡,我的記憶力、視力、聽力和身體狀況都不如年輕的時候了」。他在大三時沒通過兒科考試,留級一年;最後一年要實習,有些輪班一次就長達30小時,非常吃力,有時候也會問自己「我幹嘛這樣呢?是不是放棄比較好?」
所幸家人都很關心他的情況,比他年輕幾十歲的同學們也一直鼓勵他說,要是半途而廢就太可惜了。他因此養出了新的口頭禪,「Sayang」,他加祿語的「枉然」之意,他用這個詞來激勵自己,因為同學們老是告訴他,「杜爺,要是你現在放棄,那就太枉然了」。
醫學院院長杜暖-奈歐(Marvi Dulnuan-Niog)說,杜宏景從沒要求任何特殊待遇,而是非常有決心地自己堅持下去,「他已經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和專業人士,但對新事物的態度仍然很開放,非常有熱情、不屈不撓」。
70歲的杜宏景今年7月從菲律賓宿霧西南大學醫學院畢業。翻攝FB@Southwestern University PHINMA
杜宏景說,他來自鄉下,家裡在馬來西亞有座橡膠園,年少時代他和兄弟姊妹凌晨4點就要起床,先幫忙割橡膠,再去上學,「我們那時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夢想是什麼,只是希望可以過更好的生活」。
他努力幫忙農務和讀書,1974-1978年錄取了英國布拉福大學(University of Bradford)的化學系和控制工程學研究所,於是赴英國攻讀碩士學位;為了還學貸,他找了份垃圾清運的工作,上班時間和工作時的氣味都不怎麼好,但他不介意,因為那份工作給的薪資「很不錯」。
完成學業後,他很快就在馬來西亞找到科技公司業務的工作,經常在亞洲各地出差,後來定居香港,婚後育有3個孩子。
事業有成的他,就這樣一路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齡。2018年,他去中亞國家吉爾吉斯度假,在吃午餐時結識了2名年輕的印度醫學生,這才有了「也許我可以去念念看醫學院」的想法。
杜宏景說:「我決定學醫的唯一理由,就是我想做一些有用的事。我上過很多不同的課,經濟學、化學、電子工程──但我不想再碰這些了。」醫學與他過去的生涯幾乎無關,「就算我可能無法執業,至少我可以比較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2019年退休後,他花了幾個星期的時間準備入學考試,申請了亞洲十幾所醫學院,但很難找到沒有年齡限制的學校,大部分年齡上限都是35至40歲。有點挫折的他想起家裡以前的幫傭,對方的女兒最近剛從菲律賓的醫學院畢業。
經過幾次考試和面試,杜宏景獲得了宿霧西南大學醫學院的錄取通知,一星期後他就收拾好行李,搬去宿霧島上一間小公寓,開始了醫學修習之旅。
杜宏景(最後排右)與同學們合照。翻攝FB@Southwestern University PHINMA
70歲的杜宏景(中)今年7月從菲律賓宿霧西南大學醫學院畢業。翻攝FB@Southwestern University PHINMA
他在宿霧讀完第一年,但2020年新冠肺炎爆發後,他回到香港,透過線上教學完成學分。疫情平息後他也完成了實習要求,今年畢業。
根據美國醫學會(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美國醫學院一年級生平均年齡是24歲,大多數學生畢業年齡是28歲,但畢業後有更多實習和考試,要成為有執業資格、有住院醫師經驗的醫生可能還要再花10年。
目前不確定杜宏景是不是全球年紀最大的醫學院畢業生。新加坡的Atomic Leow Chuan Tse醫師2015年從羅馬尼亞醫藥大學畢業,當時他已66歲,翌年他通過執照考試,可在歐洲行醫。
杜宏景沒有打算成為執業醫生,因為這還要再實習一年、以及更多的考試,他計畫在香港一家朋友開的過敏與免疫學檢驗公司擔任顧問。他勉勵大家,「如果你有當醫生的夢想,無論幾歲都還是可以做到,醫學要學的東西很廣、很深,但沒有那麼難,只是需要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