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回歸—關稅篇】摸著石頭過河：理解川普關稅戰的需求與本質

美國新總統川普就職在即，「川普2.0」的主菜可以說是全球關稅戰。根據川普第一任的行為，他競選時的承諾，以及他挑選的執政團隊，美國調高關稅是必然發生的事情。問題在於，調高關稅是手段還是目的？川普想要達成什麼？

川普的談判策略，通常「不掀底牌」，也就是不到真正關頭，不會揭露他所要求的行為是真的目標，還是只是他尋求其他目標所採取的手段。

但是萬變不離其宗，川普貿易戰、關稅戰的核心動機，已經由他本人以及眾多專家闡釋得非常清楚。華府智庫戰略暨國際研究中心（CSIS）整理出以下9點川普加徵關稅的可能目的。這些動機還可以分成兩大類：純粹的目標，或者可能的談判工具。

就純粹的目標而言，有以下五點：

鼓勵製造業回流美國：基於美國是全球最大的消費國，高關稅將使得廠商，或者說至少是美國廠商，會開始感到海外生產不符成本利益，把製造業產線搬回美國。這是川普對美國藍領給出的承諾。

保護美國製造商：保護既有製造商與促使產線回流是一體兩面。但是，以高關稅保護既有製造商，很可能意味著就算美國廠失去競爭力，也還是加以保護。

降低雙邊和全球貿易赤字：美國對中國等國的雙邊貿易赤字，以及對全球的多邊赤字，已經是老生常談的話題。讓美國人消費更多美國貨會是調高關稅的動機。

追求對等和公平：川普與大量美國官員都認為，美國在全球貿易體系中「吃虧」，「輸掉」貿易，這是不公平的環境導致，關稅是矯正的工具。

提高政府收入：川普已經宣布要成立「外稅局」（External Revenue Service ），在他的看法中，向外國人抽關稅，對美國人減稅，是平衡財政的好方法。

而既可能是目標也是手段的高關稅動機，有以下幾點：

與中國經濟「脫鉤」：美國產品大量倚賴中國供應鏈，在美國確認中國是挑戰世界秩序的競爭對手後，顯然有損美國國家利益。和中國「脫鉤」是一個降低風險的方法。不過，川普很可能不想完全和中國脫鉤，脫鉤意味著他想抽取的關稅，以及貿易收入都會喪失。脫鉤並非川普明言的目標，可能是談判的施壓工具。

作為貿易協定的籌碼：川普曾一再談到目前美國參加的貿易協定「不公平」，他在第一任之內撕毀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重簽了美墨加貿易協定，就是一個例子。在這裡，高關稅是談判手段而非目標。

作為政治談判籌碼：川普對加拿大、墨西哥、中國威脅高關稅的目的之一，是要求這些國家阻止非法移民與毒品湧入中國。換言之，高關稅不僅是經貿談判的工具，也是政治談判的工具。

人權與環境：川普並不太可能把達成公平的勞動環境，以及改善環保與全球暖化問題做為關稅戰的目標。但是，在美國國會與他的政府閣員推動下，這些可以作為談判時的施壓籌碼，也會是川普爭取國內一致支持時的工具。

整體而言，川普的關稅政策追求極大化美國製造，極大化關稅收益，極大化修正國際貿易失衡，與最大化追求貿易收益。關稅利率可能只是要達成這些根本目標的工具。若因關稅戰而使貿易萎縮、消失甚至美國與世界「脫鉤」，對美國並非合理的結果。在探詢川普拋出各項議題時，到底是想要達成這些目標，還是只是作為施壓手段，牢記川普的基礎動機，摸著石頭過河，可能是所有國家都在川普2.0時代必須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