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學恒。廖瑞祥攝
「宅神」朱學恒涉嫌強吻國民黨台北市議員鍾沛君,遭台北地院依強制猥褻罪重判1年2月,成為#MeToo風波爆發以來首起指標案件,北院的理由也曝光。合議庭依據被害人偵審供述、「最強證人」立委陳菁徽證詞及朱學恒寫下的切結書等證據發威,讓合議庭認定罪名成立,考量朱學恒犯後直播扯「政治迫害」,試圖將被害人形塑為「受人指使的政治打手」等情狀,決定嚴懲重判。可上訴。
鍾沛君踢爆朱學恒後,他直播接受性騷指控宣布無限期退出頻道,但遭起訴後旋即復出。截自朱學恒的阿宅萬事通事務所
朱學恒赴北檢告發自己強吻,反讓檢方啟動偵辦將他起訴。翻攝自朱學恒臉書
檢方起訴指出,2022年8月6日晚間,鍾沛君邀請原為朱學恒鐵粉的婦產科名醫陳菁徽,和朱學恒一起在台北市安和路上的日本料理名店包廂裡餐敘,陳菁徽丈夫在餐敘尾聲也到場。陳菁徽先由丈夫陪同離開,朱學恒趁包廂僅剩他和鍾沛君獨處之際,無預警地用雙手壓住鍾沛君「壁咚」強吻幾秒鐘,鍾沛君閃躲後,朱學恒又再度施壓二度強吻,還撂話「反正妳明天也不會記得。」
事後,鍾沛君丈夫陳布朗出面和朱學恒交涉,朱學恒用手機打下「切結書草稿」表示悔悟,他承認未經同意主動摟抱和親吻鍾沛君,他也承諾戒酒和遠離鍾沛君,鍾沛君收到簡訊留底。不料朱學恒隔天就變卦,送上的手寫切結書擅改內容,刪除「主動摟抱及親吻」等關鍵字眼,改為「冒犯」等文字。
北院指出,由於鍾沛君在偵查和審理的指訴一致,相關證人(鍾沛君丈夫陳布朗、陳菁徽、媒體人樊啟明)也具體陳述鍾沛君遭遇被害經過的情緒反應及對她產生的影響,合議庭勾稽卷內通訊紀錄及行程記錄等書證、語音和對話錄音等物證,再審酌朱學恒的簡訊、切結書所為的審判外自白,認為他確實以強暴方式猥褻鍾沛君。
朱學恒不認罪,直播時秀出與陳菁徽和鍾沛君在案發前的合照,證明包廂裡有足夠空間犯案。翻攝萬事通事務所YouTube
朱學恒曾律師事務所用手機打好認罪的切結書草稿,結果又自行修改。翻攝鍾沛君臉書
朱學恒向法院辯稱,他在案發當晚因「酒醉斷片」沒有記憶,他也強調「切結書」和「切結書草稿」都是審判外自白,他是「被誤導」、「虛偽自白」,強調以當晚的緊迫時間和包廂空間配置,他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強吻對方。他也認為,如果鍾沛君真的遭猥褻,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對外呼救?
合議庭指出,勾稽卷內相關證人的證述內容以及他在回家後馬上傳簡訊給鍾沛君的狀況,顯示朱學恒雖然有喝酒但「意識清楚」,依據他自己在偵查中供述的內容也可以發現,朱學恒並不是完全沒有記憶。合議庭因此不採信他的「酒醉斷片」說詞。至於朱學恒抗辯自己「被切結書」。合議庭也認為,依據他在偵查中的供述、相關證人證述,及通訊紀錄與對話錄音,都可以證明朱學恒是自己寫下手機簡訊和切結書,自白他違反鍾沛君的意願。而且,陳菁徽也沒有傳遞足以影響到他的紙條,這點與鍾沛君的指訴相符,因此,朱學恒表示寫切結書時「遭到誤導」、「虛偽自白」等辯詞,合議庭認為不足採信。
再者,根據餐廳服務生的證述內容、行程記錄,以及餐廳、包廂等現場照片等書面證據,比對朱學恒偵查中供詞,也讓合議庭認定,朱學恒應有充足時間和空間對鍾沛君實施強吻的強制猥褻行為。
合議庭也認為,被害人在案發時雖然沒有呼救反應,但性侵害犯罪被害人會採取何種保護舉措或情緒反應,並沒有固定模式,不應該「以完美被害人」迷思加諸於被害人身上,進而指摘她的指證不實。國民黨立委陳菁徽作證幫閨密討公道。資料照。廖瑞祥攝
陳布朗緊牽愛妻鍾沛君的手出庭,證述朱學恒簽切結書始末。資料照。侯柏青攝
鍾沛君的老長官、媒體人樊啟明證述鍾案發後的反應。資料照。呂志明攝
合議庭認為,朱學恒所用的強暴手段,嚴重侵害被害人的性自主決定權及身體控制權。
合議庭參酌鍾沛君和朱學恒的職業特性,以及兩人因為工作相識的關係,因此在案發後仍有諸多共同錄製節目的工作邀約,而朱學恒在偵審過程中仍利用經營的頻道、社群及向媒體發表言論,形塑鍾沛君是「受他人指使的政治打手」,他則遭「政治迫害」等情況。導致鍾沛君提告後,相較於其他性侵案件的被害人,需承受更高程度社會關注及輿論非議所生精神壓力,造成被害人無法輕易抹滅的心理傷害。合議庭審酌,朱學恒犯罪後表現出「欠缺性別平權意識」、「毫無悔悟」的態度,應予嚴懲,考量他沒有前科紀錄、又是知名翻譯家及網路直播主等生活狀況、智識程度等一切情狀,決定判處1年2月有期徒刑。可上訴。
朱學恒曾透過直播、媒體談強吻案,合議庭認為,此舉形塑被害人是遭他人指使的政治打手。翻攝萬事通事務所YouTu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