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命案信眾作證「集體失憶」 他出庭喊「這句」 檢察官火大了：要辦偽證

台北地院審理精舍命案，今（11/18）日傳喚愛爾蘭籍信眾Alexandre Syed出庭作證。檢方掌握，由王薀主導的宗教團體虐死蔡姓信眾當晚，就是由Alex負責值班看守精舍，認為他理當見過蔡女進出精舍時的變化。不過Alex與上次作證的翁姓信眾如出一轍，也是「大量失憶」，還說值班可隨時離開，與檢方掌握事證落差極大，讓檢察官大為火光，直喊要辦他「偽證」，但辯方反嗆檢察官已經是在恐嚇證人。

調查指出，號稱「藏傳佛教仁波切」的佛教暢銷書作家王薀，以「上師」身分領導地下宗教團體，因不滿信眾蔡女在他之前離婚時算錯剩餘財產，害他損失幾百萬，加上疑似把新冠肺炎傳染給他的貼身護法幹子昀，於是指示蔡女剃光頭髮出家，每天做「大禮拜」跪地磕頭4、500次，還多次展開「研討」（即批鬥大會），導致蔡女慘遭凌虐致死。


檢方掌握，在事發的去年7月23日深夜，Alex就在精舍負責值班，理當會看到信眾姜芃妤把蔡女帶出精舍、前往「水月草堂」的畫面，而蔡女在經歷數小時虐待以後，又被信眾送回精舍，Alex也有幫忙把蔡女扛回她所居住的和室。他今（11/18）日出庭，嘴上說著一口流利中文，但講話斷斷續續相當緊張。

Alex自陳，他加入王薀的宗教團體十幾年，是其外國團體的一份子，雖然沒有特別職位，但會教信眾氣功、打坐，也負責課程內容翻譯和值班。他說明，他幾乎每天去值班，時間通常超過5小時，值班只會有他一個人，這段時間，他會坐在精舍外的小凳子上，有時讀經，有時打坐或做禮拜，他知道蔡女住在精舍內，但不會和她交談，那時蔡女準備要出家，正在跟師傅吳慧珠學習。

律師問Alex，去年7月23日間，是否有從事工作？他先是回答「不好意思，完全不記得」，接著又突然想起什麼，詢問律師「7月23日是事發當天嗎？」律師答「是」，他才補充他在精舍值班到深夜。他清楚表示，當天晚上看到蔡女被帶離精舍時，眼周和額頭上都有瘀青，但被問到是誰帶蔡女離開，他則是吞吞吐吐說不太出來。

Alex證稱，7月24日約凌晨3點，他在精舍大廳睡著了，突然有人把他叫醒，「好像是師傅……我不太記得」，當時蔡女躺在推車上，人已呈現昏迷狀態。他恍惚之間和信眾李淵源或吳慧珠，兩人一肩把蔡女扛進她住的和室，「感覺身體很重，她不是很配合的樣子……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那時候剛睡醒，沒有仔細去看。」後來，他覺得不對勁，跑去確認蔡女身體狀況，才發現她早已沒有生命跡象，他趕緊對蔡女做CPR，吳慧珠則對蔡女做口對口人工呼吸。


不過，檢察官對Alex的證詞明顯抱持懷疑，因為他證稱，「研討」不會涉及體罰，也稱蔡女事發當晚頭上有瘀傷、精舍24小時點著油燈很悶熱、冷氣壞掉等等，形同支持辯方論點，也就是「蔡女身體早有異狀，當天也有中署跡象」。檢察官質疑，他沒有參與過蔡女的研討活動，也無法確定蔡女和哪些人進行何種研討，更直指當天是「颱風夜」，是那段時間溫度最低的時間點。

檢察官也問Alex在哪裡值班，他回答只有在精舍，但檢察官秀出對話紀錄，指他也有在團體中心、王薀住處值過班，Alex這才坦承「應該是有」，但強調只是記不起來。Alex還說他值班時不太會離開，但值班都是他自己想排，他如果不想做就可以不值班，與檢方所掌握「班表都是信眾姜芃妤排定，經過王薀同意且具強制力」明顯不符。這讓檢察官大為火光，厲聲質問Alex「確定嗎？」

不過，辯方對於檢察官步步進逼、句句質疑的詰問方式不甚認同，舉手表示檢察官已重複詰問。但檢察官不搭理，指出Alex證詞多所隱瞞，始終在迴護王薀，更當庭脫口要「辦偽證」，讓辯方忍不住抗議檢察官是在「恐嚇證人」。而Alex也看得懂檢方提問用意，不滿地說「我已經說我（值班時）比較不會離開，但沒有說一定不能離開。」最終，詰問在檢辯對關鍵事實毫無共識的情況下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