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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湖莊園協議」承襲川普談判強取黑歷史 陳冲:若全盤接受 50年努力成果淪喪

    2025-04-28 12:11 / 作者 財經中心
    前行政院長、新世代金融基金會董事長陳冲。資料照,鄒秀明攝
    美國川普總統揚言祭出對等關稅,震撼全球金融市場,前行政院長、新世代金融基金會董事長陳冲今天分享觀點表示,川普一連串關稅策略起源於其重要謀士米蘭(S. Miram)撰寫的「重構全球貿易體系指引」,文內自稱海湖莊園協議,主張以關稅強迫各國談判,使美元貶值,也要求貿易夥伴購買無息百年國債,但陳冲直說,海湖莊園協議是富豪版的HIPC(重債窮國)機制,台灣如無條件接受,過去50年胼手胝足成果將會淪喪。

    陳冲說,「海湖莊園協議」承襲川普當年購買海湖莊園的手段,以及「交易的藝術」一書的精髓;米蘭稱其創意為多邊廣場協議,自比與1985年強使日圓升值的紐約廣場協議(甚至與1944年的布列登森林協議)相輝映,但在他看來,不過是富豪版的HIPC機制,只是美國自尊不能承受的HIPC罵名之重。

    陳冲示警,川普團隊選擇遺忘戰後美國得益於自由貿易的歷史,「海湖莊園協議」內容顯然背離國際常規,一再挾脅貿易夥伴,如真的付諸實施,對不同國家就產生大小不同的影響,終極目的是要改變高估的美元,化解美國債務危機。如果台灣無條件接受海湖莊園協議,至少會產生匯率高估(出口萎縮)、外匯存底無收益性、欠流動性等結果,屆時美國或許稍解困境,台灣過去五十年胼手胝足的成果淪喪,反有淪為HIPC之虞。

    以下是陳沖觀點分享全文:


    可悲可惡又可怖的海湖莊園   作者:陳冲 2025.4.28

    金融界人士對HIPC一詞,不會陌生,那是1996年起,由國際貨幣基金(IMF)及世界銀行(World Bank)所主導,針對37個開發中國家的債務紓困計畫,HIPC代表高負債貧窮國家,被列入的國家並不光彩,但也無奈,而因IMF與WB採取的標準與手段,相當嚴苛,效果又不彰,所以三十年來HIPC一直是很爭議的機制。

    傳統上,金融機構判斷企業(或國家)財務狀況的良窳,大致會由流動性(Liquidity)與償債能力(Solvency)進行分析,如果一個國家年GDP28兆,每年入不敷出,國家債務達36兆,而本年到期債務9兆(其中三個月內屆期6.5兆),請問IMF或WB,這是否HIPC?相信IMF也不敢據實回答,因為這債務人是美國,而美國又是擁有IMF最大投票權的國家,不過川普政府對此情勢應該已是心知肚明。

    海湖莊園(Mar-a-Lago)是川普私人莊園,為避免混淆重點,在此僅用一百字扼要說明莊園如何落入川普手中。該莊園原為P家族所有,後贈送美國政府,政府無法負擔維護費用,旋又歸還P家族,年輕的川普出價1500萬購買被拒,乃以200萬買入莊園前方土地,揚言將蓋屋擋住視線,致影響其他購買者意願,最後川普於1985年以700萬買下。

    海湖莊園近日成為新聞焦點,乃因川普重要謀士米蘭(S. Miram)撰寫一份「重構全球貿易體系指引」,文內自稱海湖莊園協議,主張以關稅為手段,強迫各國談判,使美元貶值,重振美國製造業,至於債務問題,則要求不當得利國家,購買無息的長年期(例如100年)國債(Century bond),以求解決債務展期危機。米蘭稱其創意為多邊廣場協議,以與1985年強使日圓升值的紐約廣場協議(甚至與1944年的布列登森林協議)相輝映,但在我看來,不過是富豪版的HIPC機制,只是美國自尊不能承受的HIPC罵名之重。

    承襲購買海湖莊園的手段,以及川普「交易的藝術」一書的精髓,海湖莊園協議對美國而言,確不失為解決燃眉之急的妙方(雖然還有各國政府以外持有的美債尚須處理)。但如真的付諸實施,對不同國家就產生大小不同的影響,以中華民國為例,依中央銀行副總裁在立法院答覆,外匯存底有92%為美債(總裁後來更正是八成,怪哉!差距如此之大),依央行資料,外匯存底約有5780億美元,近年雖受通膨影響,倒還真是護國神山,一但稍有閃失,或有capital loss,央行無法繳庫事小,動搖國本事大。

    以財務觀點看美國,川普坐立不安,可以想見。研讀海湖莊園協議,其內容顯然背離國際常規,但川普團隊多有被害人情結,選擇遺忘戰後美國得益於自由貿易的歷史,進而逐步付諸實施。米蘭在文件中,一再援引經濟學者Pozsar的建議,以安全區的概念,挾脅不配合的貿易夥伴,終極目的是要改變高估的美元,化解美國債務危機。米蘭一干人自知目前美國債務對GDP比率(120%)與1985廣場協議時完全不同(僅40%),而且海湖內容諸多矛盾,仍執意為之,難道只在滿足MAGA的幻想?日本首相石破茂看到米蘭以廣場協議相比擬,大概只會想到當年中曾根康弘「失落的十年」的前車之鑑吧!

    回到台灣,如無條件接受海湖莊園協議,至少會產生匯率高估(出口萎縮)、外匯存底無收益性、欠流動性等結果,屆時美國或許稍解困境,台灣過去五十年胼手胝足的成果淪喪,反有淪為HIPC之虞。本人過去數年多次建議外匯存底組合多樣化(分散風險),如今觀之,多少也有參考價值。

    奇怪的是,在米蘭獻議的文件中,一再把Pozsar的名字拼錯,是否在潛意識中,也不認為Pozsar的提案是個好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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