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剴剴？惡保母之子：他飆「5字經」、抓雞雞、塗大便 檢方：你涉偽證被查

台北地院國民法庭今天審理剴剴案，剴剴的前任保母證稱，剴剴行為正常、只會講「疊字」。但惡保母劉彩萱之子作證時爆料，第一次見到剴剴時，剴剴就飆罵「五字經」，且行為非常異常，不時尿溼全身、還把大便塗在身上，甚至會磨牙、抓雞雞、摳手，拿到好吃的東西就會躲在桌子下，而他談到媽媽被叫到警察局時更當庭痛哭。檢方則冷不防揪他「涉偽證遭地檢署調查」，打臉他的證詞可信度。

台北地檢署查出，劉彩萱前年9月間透過兒福聯盟轉介，以每月3萬元報酬，接下照顧1歲男童「剴剴」的任務，卻涉嫌將他的幼小身軀對折綑綁，甚至用行李束帶將他綁在椅腳、推他去撞牆，還讓剴剴裸體、洗冷水澡，並且拿不潔食物固定在廁所餵食；妹妹劉若琳則拿指甲刮傷剴剴。檢方去年4月依凌虐兒童妨害身心發展致死等罪嫌起訴兩人，最重可判無期徒刑。


剴剴只會講疊字？他證稱飆罵「五字經」

北院今天再度開庭傳喚證人，上午傳喚照顧剴剴最久的周保母，周女證稱剴剴被她照顧時個性溫和、健康良好，也只會說「飯飯」、「水水」等疊字。沒想到，劉彩萱之子王凱弘下午出庭作證時，卻爆出截然不同的「黑化剴剴」。

他證稱，剴剴自從第一天來家裡，就出現一些「比較奇怪的狀況」，2023年9月初，他第一次見到剴剴，年僅1歲多的剴剴，竟當著他的面罵了兩次「五字經」，他還當庭示範念出「幹您娘機掰」。他的證詞引發在場旁聽民眾憤怒，痛批「實在太扯」。

不止於此，他還活靈活現地說，某一次他要到家裡地下室取貨，碰到剴剴站在那邊，他問「弟弟你怎麼站在那邊，這樣人家沒辦法過，我請他過來一點點，但他突然大哭」，媽媽則告訴他，「弟弟現在不太講話，人家講什麼他都會哭，叫他前進也哭、吃飯也哭。」他證稱，剴剴那時可以自由移動，「我叫他，他也可以走來走去，而且當時他也有穿衣服。」

他還說，有段時間家裡氣氛很不好，因為阿公身體狀況很糟，有預感他隨時會離開，這時候，他看到剴剴跌倒了。「當天我拿貨要出門，頂著門要穿鞋，突然看到裡面有個人影倒下去，我眼角餘光瞄到一個影子，也聽到『碰』一聲。我一抬頭，剴剴已經趴在地上了，我們家是磁磚地板，我嚇了一跳，但是他沒有反應。我媽也嚇到了，就把剴剴抱起來，趕快去拿冰敷袋。我當時心情很不好，因為小朋友自從第一天來就有狀況，我很生氣的要媽媽趕快跟社工說，不要再帶了，不然不知情的人會以為我們對他怎麼了…」

他回想，還有一次晚上回家時，他看到剴剴坐在沙發上，媽媽在幫他擦藥，「我問媽媽，小朋友怎麼了，她跟我說，小朋友在公園撞一個包，之前已經有一個包，到時候社工來，不知道怎麼解釋。」


為防剴剴碰撞，曾訂購「拳擊頭套」

他當時要求媽媽要跟社工說，「我跟媽媽說，能不能幫他（剴剴）訂一個保護頭的東西，後來選了幾個讓她挑，我上蝦皮幫她訂購了一個紅色亮面的兒童版拳擊頭套，約定貨到付款，但我後來問媽媽，有沒有去拿東西，媽媽說，因為太久沒去拿，東西被退掉了，但媽媽的朋友有送她一個藍色保護頭的東西，那是棉質的，不用花錢，就先用著，我雖然沒看過媽媽給他戴（護頭），但我在電腦室有看過那個藍色的東西。」

律師則問他「你知道媽媽有用毛巾綁過剴剴嗎？」

王凱弘說，他不知道這件事，但看過媽媽「固定」剴剴。他描述，某一天的半夜兩點左右，他剛睡沒多久，後來起身聽到外面有走動的聲音，從氣窗看到外面的燈是亮的，「我後來走出來，看到媽媽和剴剴站在浴室，媽媽在擦剴剴，說剴剴把大便弄得全身都是、又尿尿了….媽媽說，剴剴『磨牙』情況很嚴重….那時我聽到剴剴磨牙的聲音，他很用力在磨牙，晚上很安靜，磨牙聲很明顯。」

他再次告訴媽媽要跟社工講，請專業醫療團隊來處理。「我講完以後就去客廳，想吃點東西再去睡，後來媽媽有把剴剴弄好了，然後我就看到剴剴就在電腦室那邊『包裹』著，躺著就睡著了。」他還描述「當時剴剴的腳不確定有沒有露出來，我那時沒有問媽媽為什麼這樣裹，當時就是因為剴剴在半夜撞來撞去，才想買頭套給他，他又尿得全身都是、又有大便，我覺得那樣是為了保護他，因此不覺得奇怪。」

律師問他，有聽過剴剴在哭嗎？他回答，「印象中只有一次，我在房間裡聽到小孩在哭，我就去開電腦房門，看到媽媽和剴剴在那邊坐著，剴剴在哭，我問怎麼了，媽媽說他真的很會『討救兵』欸！我就離開了。」

他今天再次回憶剴剴出事那天晚上，當天他在凌晨3點才回家，看到爸爸站在走廊上，爸爸說，小孩「噎奶」走了，媽媽被帶到警察局。講到此，他當庭爆哭，「我很生氣，問爸爸為什麼把媽媽一個人丟在警察局？我把爸爸帶到警察局，我想說，我留在那裏沒有幫助，於是打去警察局說『不能夜間偵訊』，但媽媽告訴我說，『沒關係只是跟警察講一講，很快就回家了』，隔一天再看到媽媽，媽媽就說小孩子不吃東西，因此餵他奶，看到吐奶時送他去急救，然後就來不及了….」

他說，剴剴從第一天來就怪怪的，他希望媽媽一定要跟社工反映，，不要再養這個小孩，「我超反對媽媽帶他。」但媽媽只告訴他「現在找人沒那麼快…這小孩身世很可憐，可以等有人接手再送走。我原本預想，隔年過年應該就能送走他….」


剴剴異常行為「多數聽媽媽講的」

律師詰問完，則換檢察官上場，檢方來勢洶洶。

檢方追問王凱弘和小孩相處的細節，他承認，自己沒有照顧小孩的經驗，而且一個月會出差兩三次，平常如果住在台北，最晚中午出門、晚上11點才回家，而且晚餐也不會在家裡吃，「我喜歡吃熱菜，不喜歡吃冷菜。」檢察官突然問他，「知道媽媽的生活作息嗎？」他坦言只知道媽媽9點多、10點起床，其餘不清楚，而他也沒有特別注意剴剴來家裡以後，身形有什麼變化。

檢察官又問他「你知道剴剴是社福機構託養的嗎？」王凱弘說「我不知道有什麼機構」檢方旋即吐槽他說，「那你怎麼知道要去向『社工』反映？」他被檢方送冷箭，馬上喊冤說，「我只是下意識反映有社工而已，我沒說謊喔！」

檢方再追問剴剴尿濕、大便等「異常情況」。他再次強調，「我知道他會尿濕全身、把大便弄在自己身上、還會是抓雞雞，這都很異常，這都是媽媽轉述給我的，這都是很異常的情況。」檢方好奇地說，「剴剴在公園撞一個包，這也是媽媽轉述的？」他表示「我都沒有看到，這些是聽媽媽講的。」

檢方還追問他幫忙訂剴剴頭套的事情，問他是訂什麼SIZE，他僅回答「就是訂兒童版的頭套，我先挑，再給媽媽選，但藍色頭套的部分，我不知道大小，也不知道剴剴的頭圍。」

檢方冷冷地問，「你是否（在本案）曾經涉嫌偽證，以被告身分接受地檢署偵查？」律師立即提異議，認為另案未經確定判決不應該提出，檢方則表示「他不想回答可以拒絕證言」，審判長駁回異議，認為證人可以回答。王凱弘默默地說「是。」

律師見狀馬上補問，「你因為偽證罪被傳喚，你可以說明嗎？」檢方回防說，「本案還沒有起訴」，律師強調，「只是冠一個罪名，對證人和被告不公允。」審判長則提醒他「你在另案有不自證己罪的問題，所以你可以拒絕作證！」

但王凱弘願意回答，他說，那天小阿姨劉若琳突然告訴他，收到地檢署通知變成本案被告，他趕快找了一個律師到現場，「我沒遇過這些事，小阿姨看起來很緊張，我們就陪同她到法院去，結果他們說我們在那邊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週刊也有寫。那天我就陪阿姨到地檢署，陪阿姨坐在一起，我們跟律師講遭遇的情況，主要由阿姨跟他談，我跟律師則是談程序、付錢。」審判長這時出言制止，「你適可而止」



法官：媽媽會用布、水果網套包住你？

除了檢辯熱烈詰問王凱弘以外，國民法官也對他充滿好奇。

國民法官問他「你半夜起來看到媽媽幫剴剴洗身體，那時候他的狀況怎樣？你還說看到媽媽幫剴剴擦藥，你有問她說要不要帶剴剴看醫生嗎？你看到剴剴跌倒的時候，他是穿什麼衣服？」王凱弘表示，當時半夜看到媽媽幫剴剴擦身體，「他就包著浴巾站在那邊」，媽媽幫剴剴擦要的時候，就是頭上紅紅的而已，不一定要看醫生。

另有國民法官問他「剴剴罵髒話什麼情境？」他證稱，「那時候我剛回家，媽媽介紹時，說剴剴會罵髒話，她叫小朋友叫我『哥哥』，小朋友咬字不是很清楚，就發出（五字經）類似音調的聲音，我家也沒人會講這些東西。我媽媽要他打招呼的時候，他就直接回我這句話，我第一次見到他就很驚嚇。」

受命法官洪甯雅問他，劉彩萱有準備嬰兒床或休息床墊給剴剴嗎？你一開始說媽媽同時間帶了兩個孩子，你看過剴剴用布包起來放在電腦房的巧拼軟墊上，另外那個孩子也會用「布」包起來嗎？「你小時候在學走路，媽媽會不會用布、水果網套套住頭或手腳，讓你不要碰撞？」

他回答，沒看過另一個小孩被包起來，「我小時跌倒，媽媽不會這樣（用水果網套套住頭或腳），因為我不會撞來撞去。」


審判長問他，你看過剴剴怎麼吃飯、喝水嗎？你說剴剴發出髒話聲調，除了講（五字經）髒話之外，還聽過什麼？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上下門牙都有在嗎？你看到剴剴在摳手上的結痂，媽媽有帶他去看醫生嗎？

連珠炮的問題飛來，他承認，沒看過剴剴吃飯、喝水，也只有聽過一次他講髒話，其他沒有….「我媽媽擦剴剴時，說有請醫療團隊來，說過年後就不用這個小孩了，我就比較放心了。」

審判長問檢辯對證人陳述意見，劉彩萱的律師表示，王凱宏9月初首次看到剴剴，他在女友面前罵髒話，剴剴還摳手，他也看過剴剴和其他人互動、劉彩萱幫剴剴擦藥、劉彩萱甚至請王協助購買頭套。他也在家看到藍色頭套、親眼看到剴剴磨牙，另曾在深夜看到劉彩萱幫忙剴剴洗澡。

劉若琳的辯護人說，劉彩萱有和王凱弘說過，「剴剴半夜會撞來撞去」，他也曾用訂購拳擊用兒童版頭套，他另證稱，劉若琳有用藍色頭套保護剴剴，至於他每次問剴剴的狀況，劉彩萱也會跟他說明原因，另外，檢方提的偽證案並未經起訴。

檢方則表示，王凱弘是劉彩萱的兒子，劉若琳則是他的小阿姨，他（因本案）涉嫌偽證罪，目前接受調查中。他在2023年9月到12月間，一個月不在台北2到3次，他也沒有在家不出門的狀況，加上晚餐根本不在家裡吃、家人之間也不會聊天，他不清楚劉彩萱的作息，更沒有參與照顧剴剴。他還說，自己學走路時，媽媽也不會用水果網套來套他。不過，他卻觀察到剴剴很多事，包括罵「幹您娘機掰」、拿到好吃的就躲在桌子下、摳手、看到他搭話就哭了….但講了一堆，他最後都說，請劉彩萱告訴社工。

訴訟代理人和檢方意見相仿，但特別強調，講到剴剴異狀，王凱弘的回答都是「媽媽轉述」，而且他還說，某次剴剴跌倒，劉彩萱過去抱他，後來拿冰敷袋給剴剴敷，王凱弘的反應卻是請媽媽跟社工說，把他接回去。

北院今天開完庭後，審判長諭知，下周一（4/28）開庭將傳喚惡保母姊妹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