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造反】車臣部隊能取代華格納嗎？有機會，如果是比拍短片

俄羅斯華格納傭兵集團上週末造反，但迅速在一天內落幕，首領普里格津24日晚間宣布部隊回營，他則前往白俄羅斯。華格納面臨著解散、或被併入俄羅斯正規軍的未來，而有人急於展現自己隨時準備為普丁而戰，雖然他的部隊至今都是去戰地打卡居多，這個人就是車臣領導人卡狄羅夫（Ramzan Kadyrov）。

《金融時報》29日報導，同樣惡名昭彰，但和確實有在烏克蘭戰場上出生入死的華格納傭兵不同，車臣特種部隊好像更關心自己在社群平台上的形象。

車臣部隊淪「抖音戰士」

2022年2月俄軍入侵烏克蘭後，戰線推進不如預期，卡狄羅夫率領車臣部隊說要參戰，然後在Instagram上發布了大量簡短影片，內容大多是他們軍服四處晃，沒有什麼與敵軍交火的跡象。

華格納傭兵24日逼近莫斯科時，卡狄羅夫在Telegram發布一段影片，穿著迷彩服的車臣部隊手持機關槍，在一座廢棄橋梁上巡視；一名車臣戰士比了個「讚」的手勢，並說「不管他們是誰，我們都會送這些祖國的叛徒進墳墓，完成一切任務！」

看起來一片赤忱，但有個問題：這段影片似乎是在24日夕陽西下時拍攝的，當時普里格津已經下令傭兵撤回營地了；而拍攝地點是在莫斯科東北方300多公里遠的科斯特羅馬（Kostroma），最多只到達莫斯科南方200公里遠處的叛亂傭兵根本沒去到那裡。

傭兵造反以失敗收場後，卡狄羅夫努力強調他和俄國總統普丁的關係有多好，28日在Telegram上發布一張和普丁的自拍照，炫耀他前一天和普丁見面。

社群平台無遠弗屆，愛拍短片的車臣軍現在獲得了新的封號，叫作「抖音戰士」（TikTok fighter）。

卡狄羅夫家軍不能亡

卡狄羅夫自2007年起統治車臣共和國，類似一種藩王的角色。其父艾哈麥特（Akhmat-Khadji Kadyrov）在車臣戰爭時倒戈，向普丁投誠，戰後獲任為臨時首長，然後當選總統，2004年被暗殺，卡狄羅夫接著掌權，提拔自己的孩子擔任要職，例如他的一個女兒是文化部長、另一個女兒是衛生部長。

俄烏戰爭爆發後，車臣部隊確實有前往烏克蘭作戰，外界也預期他們和華格納傭兵將會發揮戰力；但和華格納相比，車臣部隊的實際成果似乎很少，有和沒有一樣。

標普全球（S&P Global）的俄羅斯風險分析師卡克恰羅夫（Alex Kokcharov）說，「車臣軍給人一種很厲害的印象，行軍時身上背的彈藥和裝備好像都很有威脅性，但在烏克蘭戰場上，我們沒看見車臣部隊有帶來重大影響，尤其是前線」。

卡克恰羅夫說，車臣軍活躍的地區，大多是已經被俄羅斯控制的地方；相較之下，華格納傭兵的地面戰有取得具體結果，例如幫助俄羅斯佔領了烏東的巴赫姆特（Bakhmut）。

那麼卡狄羅夫派出的車臣部隊呢？專精高加索問題的捷克布拉格查理大學（Charles University）安全研究教授亞斯藍（Emil Aslan）說，車臣部隊到烏克蘭戰區不久後，就遇到嚴重傷亡，導致卡狄羅夫不得不重新思考部隊涉入戰事的程度。

「他知道他會損失很多兵力，而他承擔不起」，亞斯藍指出，卡狄羅夫仰賴部隊來維護他在車臣的政治地位，「為了生存，他需要兩件事：普丁的支持、他麾下部隊的生死相隨」，從那時起，他就陷入左右為難，一邊要展現願意派兵為普丁赴死的忠義之心，一邊又要想辦法保住「卡狄羅夫家軍」的命。

藩王爭寵，活著的繼續拍馬屁

因為有普丁的支持，車臣才能拿到俄羅斯聯邦的大筆資金，讓卡狄羅夫去造橋鋪路、維繫政權；也是因為普丁的縱容，卡狄羅夫才能建立自己的私家軍。這些私兵被指控虐待、殘殺卡狄羅夫的批評者，去到烏克蘭沒多久，也已被控犯下戰爭罪。

握有私兵的藩王卡狄羅夫，原本是無可取代的，直到創立了華格納傭兵的普里格津出現。兩個藩王在烏克蘭戰場時多次一起批評俄羅斯正規軍將領，但在社群平台上也常發生爭執，多次互相攻訐。

普里格津叛亂時，卡狄羅夫在Telegram上譴責普里格津，罵他是卑鄙的叛徒，「我警告了很多次，戰爭時期不是表達個人怨嘆的時候，我們已經有一位人民選出的最高總司令，他對全局的掌握鉅細靡遺，勝過任何軍師」。

在卡狄羅夫忙著發Telegram時，車臣阿赫馬特營（Apti Alaudinov）指揮官阿洛迪諾夫（Apti Alaudinov）則說，他的戰士被派去羅斯托夫（Rostov）鎮壓叛亂，距離華格納傭兵只有500至700公尺遠。

阿洛迪諾夫說，很多車臣戰士因為必須「鎮守烏克蘭前線」，所以沒有前往羅斯托夫；他還表示，俄國國防部特別要求車臣戰士盡可能別對華格納開火，因為「還有和平解決的希望」。

但大家都很懷疑，包含一些軍事分析師。新美國安全中心（CNAS）兼任資深研究員班迪特（Sam Bendett）說，卡狄羅夫家軍那時候看起來應該還在測風向，「上週末那場事件裡，除了那幾架被華格納擊落的飛機和直升機，沒有人真正想擋住普里格津的部隊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