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前公共政策總監出回憶錄開撕臉書「人們有權知道這公司實際上是啥德性」

臉書前公共政策部門總監維恩－威廉斯（Sarah Wynn-Williams）的回憶錄週二（03/11）出版，除了披露臉書為進軍中國、竟向中國表態願配合言論審查，更揭露臉書內部「為求壯大不惜一切代價」的心態。

作者：人們有權知道這家公司實際上是什麼樣子

維恩－威廉斯接受國家廣播公司訪問時表示：「（人們）有權知道這家既大又有權力的公司實際上是什麼樣子。」

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報導，這本書名《輕率之人：權力、貪婪與理想幻滅的警世錄》（Careless People: A Cautionary Tale of Power, Greed, and Lost Idealism，暫譯）的回憶錄，記錄維恩－威廉斯在臉書6年的見聞。

她於2011年加入臉書之前，曾是紐西蘭駐美國華府的外交官，進入臉書後升至全球公共政策總監，但在2017年被開除。臉書曾表示，經過內部調查，發現她曾發表「毫無根據」的言論，且工作表現不佳。

維恩－威廉斯在書中暗示，她之所以會被開除，是因為曾舉報職場性騷擾而被報復。

書中提到， 緬甸軍政府屠殺洛興雅人時，把臉書當作煽動政治暴力的工具，也提到臉書高層在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期間扮演的角色，包括執行長祖克柏、時任營運長桑德柏格、以及今年升任全球事務總裁的卡普蘭等。

臉書母公司Meta已強烈回應，發言人恩內吉（Nkechi Nneji）批評此書充滿「過時的說法」以及「針對高階主管的不實指控」，稱維恩－威廉斯是個「活動分子」。

Meta已對她提出仲裁要求，指控她違反離職時所簽署、不得批評公司的保密協議。在這本書出版之前，Meta還發律師信給出版商，稱該書上市前出版方「沒有向Meta進行任何內容查核」，並揚言若書中有任何「不實陳述、人物描述或暗示文句」採取法律行動。

多名前員工變吹哨者　揭穿臉書唯利是圖的企業文化

維恩－威廉斯也不是第一個揭露臉書內部文化的吹哨者。2021年前產品經理郝根（Frances Haugen）向政府提交數百份臉書內部文件，顯示臉書未能保護年幼用戶，只以獲利為優先。

同年前臉書數據分析工程師張學菲（Sophie Zhang）宣稱，臉書對於防止政治人物操控言論有雙重標準；臉書默許貧窮、小型或非西方國家濫用用平台散播仇恨言論或假訊息，但是會「優先處理」可能引起媒體關注或影響美國等富裕國家的社群濫用行為。張學菲說，她被臉書開除的原因也是「表現不佳」。

2023年，臉書前工程總監貝加爾（Arturo Bejar） 在國會作證指出，公司內部對於不利的證據養成一種「裝聾作啞」的文化，批評祖克柏對於包括Instagram在內的旗下平台可能傷害青少年的警告，長年充耳不聞。

對於這些前員工的指控，Meta一概否認。

新全球事務總裁篇幅不少　臉書「政治廣告」催生者

曾任英國副首相的Meta全球事務總裁克雷格（Nick Clegg），今年初宣布請辭，由與共和黨關係良好的副總裁卡普蘭（Joel Kaplan）升任。

維恩－威廉斯在書中對卡普蘭著墨不少，稱他是形塑臉書政治廣告業務的要角。卡普蘭和維恩－威廉斯同一年進臉書，升為Meta全球事務副總裁後，2014年開始為「政治業務團隊」招兵買馬，鼓吹政治人物下廣告。

她在書中寫道：「這個概念是，如果政客需要依賴臉書贏得選舉，他們就比較不可能做出傷害臉書的事。」

不過在2016年的總統大選，卡普蘭並沒有投票給川普。選後卡普蘭曾收到川普政權交接團隊的「面試」邀請，但最終決定留在Meta。不過靠著跟川普的好關係，卡普蘭在Meta內部的權力更大了。

維恩－威廉斯也在書中指控卡普蘭曾有性騷擾行為，她舉報此事，導致自己被開除。

緬甸洛興雅種族滅絕　臉書為拓展用戶淪為幫兇

2012年臉書首度公開發行（IPO）後不久，高層發現緬甸是相當具成長潛力的市場，有數千萬名用戶。維恩－威廉斯被公司派到緬甸出差，與下令封鎖臉書的軍政府對話。

而在2018年，臉書承認平台被用作煽動政治暴力、迫害洛興雅人的工具，對於防止種族滅絕惡化做得不夠。‘

向北京「輸誠」　稱願配合言論審查盼回中國市場

維恩－威廉斯在書中提到，祖克柏2014年提出一項年計畫，讓臉書進入中國。祖克柏宣稱，臉書有「讓全世界連結的使命」，呼籲與中國當局進行更多交流。為茲佐證，書中附上當時的臉書電郵。

3年後，臉書考慮一項新策略，就是與中國在地企業策略結盟，由對方負責言論審查，並代表將數據交給中國政府。在祖克柏指示下，臉書工程師開始為夥伴企業開發「新審查工具」。

當時臉書內部也對這項工具進行測試，工程師撰寫一則標題為「中國政府使用臉書監視人民」的假貼文作測試，一旦臉書和中國政府合作的消息傳出，他們可能需要對這類新聞標題作出回應。

結果就如同全球所見，計畫不如預期，臉書至今仍未進入中國市場。

維恩－威廉斯在書中最後表示：「如果我們不處理這些被掩蓋的事，就會重複臉書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