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看懂】北韓派特種精銳「第11軍團」赴俄　戰力很強嗎？

美國與北約23日證實，北韓已派遣士兵到俄羅斯遠東地區受訓，根據南韓和烏克蘭所稱，這些北韓兵可能很快會被派到烏克蘭戰場。不過，北韓兵戰力如何？對俄烏戰場會有影響嗎？俄國獨立媒體《iStories》採訪俄籍北韓專家、南韓高麗大學講師特蒂斯基（Fyodor Tertitskiy）進行分析。

綜合獨立媒體《Meduza》和《iStories》報導，最初稱北韓派兵到俄羅斯的，只有烏克蘭和南韓，烏克蘭軍情局長布達諾夫稱有1.1萬北韓兵在俄國遠東訓練，要在11月1日前做好準備；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則說北韓派了2個旅，每旅6000人。

南韓國家情報院後來報告，北韓10月8日至13日派了約1500名特種士兵到俄國遠東訓練，領了俄軍制服和假身分證，扮成俄國遠東居民，預計北韓一共會派遣1.2萬名士兵去協助俄國。

經過數週，美國和北約等西方官員終於證實，有情報顯示北韓士兵正在俄國遠東。不過，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仍顯得十分保留，拒絕猜測北韓兵到底在俄國做什麼，只說「如果他們上烏克蘭戰場，那會是非常嚴重的事」。

被派去俄國的北韓特種部隊很厲害嗎？

高麗大學講師、北韓專家特蒂斯基（Fyodor Tertitskiy）表示，南韓國情院的情報顯示，被派往俄國的是朝鮮人民軍第11軍，「這是一支特種部隊。我起初聽到北韓派兵的消息時，原本以為北韓可能會把一些素質比較差的步兵丟給俄羅斯，就是那種幫忙種田還可以的雜魚；但根據現有情報，他們似乎真的派了做好戰鬥準備的突擊部隊」。



據美國國防情報局2021年報告，北韓特種部隊訓練有素、機動性高，配備了北韓可以拿到的最佳裝備，包含生化武器，但和其他先進國家的特種部隊相比，「北韓特種部隊裝備簡陋，可能缺乏高速通訊設備（突發傳輸）、先進的訊號處理器和專用炸藥等尖端配備」。

英國情報公司灰色動力（Grey Dynamics）執行長哈桑（Ahmed Hassan）最近告訴英國《每日電訊報》（Telegraph）：「如果用1到10分來評分，1是戰力最基本的士兵，10是美國三角洲部隊或英國空降特勤團（SAS），那北韓特種部隊大概就是5分。北韓人對於特種行動沒有什麼特別的標準，反正就是比普通士兵能打一點的任何人」。

關於北韓兵是否真的會被派去烏克蘭戰場，專家意見仍然分歧，對於北韓兵的功用也大致傾向「不看好」，畢竟語言不通就是個問題，北韓兵的忠誠度也是。

特蒂斯基指出，北韓很少有會說俄語的士兵，俄國兵更不大可能會說韓語，語言障礙巨大，會嚴重干擾協調。

第二是共產國家軍隊都有的問題：政治永遠大於專業，政委的地位比將官更高。特蒂斯基說，北韓目前仍用政治官員來監督指揮官，幾乎每項軍事命令都要有政治官的批准，「如果你是個北韓兵，長官叫你開火時，你不會直接回答『是，遵命』，你要先轉去問『政委同志，您同意指揮官同志的命令嗎？』」



北韓體制的設計是要防止政變，而不是保障戰力。特蒂斯基表示，這種拖拖拉拉的官僚系統，可能讓北韓兵在等命令獲得雙重確認的過程中，就先吃敵人的砲彈。

俄國反對派納瓦尼成立的反貪腐基金會旗下軍事專家馬特維耶夫（Ian Matveev）也指出，1.2萬人的兵力對俄烏戰場來說是很小的挹注，就看北韓領導人金正恩要不要送更多人去。

金正恩手上確實有更多人。根據國際戰略研究所（IISS），2018年，北韓軍就有約120萬人的兵力，是當時全球第四大的軍隊，光是特種部隊就共有約20萬人。特種部隊有這麼多人是很奇怪的，據稱美國三角洲部隊人數大概維持在2000人、英國空降特勤團在任何時期都只有500名現役士兵。

誰能讓金正恩停止提供兵力給俄國？

特蒂斯基說，美國、南韓、中國在這方面的方法都有限，而且效果不同。

許多人可能會很意外，中國對北韓並不總是有直接的影響力，不過如果研究北韓一路以來的發展，就會發現北韓並不是一直都聽中國的話，而是看中俄之間哪邊好處多。特蒂斯基說，「如果中國對北韓這麼有影響力，北韓就不會有核武了，只會是中國軍隊長期派駐在北韓，每個月都在慶祝中朝友好」。



相較之下，中國現在對俄羅斯的影響力大得多，可以直接施壓俄羅斯，尤其俄國現在依賴中國來繞過制裁、也仰賴中國買他們的油氣。特蒂斯基指出，「普丁不能激怒習近平，但金正恩可以；即使中國切斷所有對北韓的援助，金正恩知道自己還可以從人民那裡壓榨出剩下的一切，而普丁對本國社會的控制力遠不如金正恩」。

俄羅斯歷史學家加納（Ian Garner）看法則不同。加納告訴《每日電訊報》，和中國比起來，俄羅斯能提供給北韓的東西比較少，如果中國有意施壓，北韓部隊根本不會出現在俄羅斯，問題在於中國現在似乎無意干預這件事。

南韓的影響力就更小了。南韓擔憂北韓和俄國合作，用人力去換先進的俄國武器，而南韓能做的回應就是改變援助烏克蘭的原則，開始直接供應有殺傷力的武器；今年6月北韓與俄羅斯簽署全面戰略夥伴條約時，南韓就已如此放話，只是沒有實行。

據韓聯社引述政府消息人士，南韓現在確實在考慮擴大對烏克蘭軍援，但重點可能還是放在防禦性武器；如果要提供致命武器，很可能仍要透過第三國轉手過去。也有傳聞稱，南韓可能會派軍事人員去烏克蘭，觀察北韓特種部隊會進行那些戰術，順便協助烏軍拷問被俘虜的北韓兵。

至於美國，美國已經用了很多經濟制裁，但對金正恩還是沒有太大影響，只是苦到北韓人民而已。特蒂斯基說，現在美國唯一能嚇金正恩的，可能只有斬首行動，但風險太高了，很難進行。

其他西方國家對俄羅斯的施壓，主要是繼續增加對烏克蘭的軍援。烏克蘭這幾個月以來一直要求西方批准他們使用西方長程飛彈深入打擊俄羅斯，但美方尚未同意；美國防長奧斯汀本月22日才訪烏克蘭，也沒有提到深入打擊的事，只表示美國會繼續提供烏克蘭「為生存和安全而戰」所需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