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性別爭議的阿爾及利亞拳手哈利夫(左)及台灣拳手林郁婷(右),前者攝於巴黎奧運期間、後者為2023 年10月杭州亞運期間。美聯社
知名作家J.K.羅琳(J.K. Rowling)在社群平台上轉發一篇關於有性別爭議的拳擊選手報導,點燃了本屆奧運拳擊賽事的性別議題大戰,而2名有爭議的選手之一是台灣拳手林郁婷,因此備受台灣民眾關注。本文根據路透社、《華盛頓郵報》和《紐約時報》,整理爭議始末、及國際奧委會和國際拳擊總會(IBA)的分歧,不討論各方對跨性別的意見。
做過哪些檢測?2023年在印度新德里舉辦的世錦賽,林郁婷拿下羽量級銅牌,阿爾及利亞選手哈利夫(Imane Khelif)也打進沉量級決賽,國際拳擊總會才宣布兩人因「性別生化檢測異常」,取消林郁婷的銅牌、及哈利夫的比賽資格。當時並未公布是哪些檢測出現異常。
國際拳擊總會取消兩人資格2天後的會議紀錄顯示,國際拳擊總會時任執行長葉洛林波斯(George A. Yerolimpos)在會議上表示,林郁婷和哈利夫沒有通過外部獨立實驗室的檢測;葉洛波林斯還說,其實在2022土耳其伊斯坦堡舉辦的世錦賽,她們兩人都沒能通過「不同實驗室」做的檢測,但當時檢測報告太晚才出來,來不及取消資格,因此林郁婷和哈利夫一抵達印度,他就「密切注意」她們的檢驗狀況。
國際拳擊總會主席克列姆列夫(Umar Kremlev)當時則告訴俄羅斯塔斯社,林郁婷和哈利夫做了DNA檢測,結果顯示她們有XY染色體。
至於奧運,不會對選手做性別相關檢測,只看護照登記是什麼性別。
巴黎奧運性別風波鬧大後,國際拳擊總會聲明,他們不是對女拳手進行睪固酮檢測,而是做了其他檢測,但具體細節不便透露,「檢驗結果顯示,2名選手都不符合資格,且檢驗發現兩人比其他女性選手更有競爭優勢」。
林郁婷。國訓中心提供
為何可以參加奧運?國際奧委會沒有對選手做性別檢測。該組織8月1日聲明指出,比照過去的奧運拳擊比賽,「選手的性別和年齡,取決於護照上的資料」。
換言之,選手的性別是由各國戶籍認定方法來決定,阿爾及利亞不允許國民變更性別,而林郁婷的身份文件(身分證、護照、出生證明等)都是登記為女性。
國際奧委會批評,林郁婷和哈利夫2023世錦賽資格是在「沒有正當流程的狀況下突然被取消」,國際拳擊總會的決定過於武斷,「根據國際拳擊總會的會議紀錄,這一切都是該總會的執行長(葉洛林波斯)單獨決定的」。
國際奧委會發言人亞當斯(Mark Adams)7月30日稱,林郁婷和哈利夫參加女子組賽事已經很久了,「他們符合性別和年齡等所有資格要求。我們也遵守東京奧運傳下來的規定,根據2016年聯會制定的準則,她們符合資格,東京奧運那時就是如此,她們是女性,參加女子組比賽,我們完全支持」。
哈利夫上一次在大賽吞敗,是2022年世錦賽決賽輸給愛爾蘭的布洛赫斯特(Amy Broadhurst)。布洛赫斯特在社群平台上為哈利夫背書,「我不認為她做過任何『作弊』的事,我想她就是天生如此,那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也曾打輸9名女選手,這就說明了一切」。
2024年8月1日,奧運女子拳擊66公斤級16強賽,阿爾及利亞拳手哈利夫(紅)只用46秒就打得義大利拳手卡里尼(藍)不得不棄賽。美聯社
性發展障礙(Disorders of Sex Development,DSD)一些體育比賽會設定女性選手的睪固酮濃度上限,有些則是完全禁止所有經歷過男性青春期的人。但仍然會有許多不同的狀況,例如性發展障礙。
性發展障礙是涉及基因、賀爾蒙和生殖器官的罕見疾病。有些患有性發展障礙的人出生時被認為是女嬰,被當作女生撫養長大,進一步檢測才會發現她們有XY染色體,睪固酮濃度比較接近男性才有的範圍。
國際奧委會與國際拳擊總會的政治之爭林郁婷和哈利夫2023年被取消世錦賽資格後,國際奧委會就取消國際拳擊總會的認證,逐漸以美國、荷蘭和一些西方國家贊助的世界拳擊組織(World Boxing)取而代之。
國際奧委會長期不滿國際拳擊總會治理、對俄羅斯資金的依賴、以及裁判收賄醜聞,2016年里約奧運時就曾出現過裁判問題,因此2021年東京奧運拳擊比賽開始由國際奧委會自己管理。
2024年8月1日,奧運女子拳擊66公斤級16強賽,阿爾及利亞拳手哈利夫(紅)只用46秒就打得義大利拳手卡里尼(藍)不得不棄賽。美聯社
國際拳擊總會現任主席克列姆列夫2020年就任,他找到的最大贊助者是俄羅斯國有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Gazprom)。克列姆列夫承諾會進行改革,但仍拒絕創建外部裁判制度。
奧委會和拳擊總會展開鬥爭,奧委會原本就在考慮把拳擊排除於巴黎奧運外,現在也依然在考慮2028洛杉磯奧運是否取消拳擊,或禁止忠於國際拳擊總會的國家參賽。
國際奧委會5月時強調,國際拳擊總會缺乏財務透明,是國際奧委會撤銷認證的原因。體育仲裁法庭(Court of Arbitration for Sport)6月時裁定,國際奧委會的措施是合理的,是拳擊總會沒達到奧委會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