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經濟陷入通縮,引起全球關注。圖為2019年9月雲南碧桂園建案。路透社
中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的「兩會」在北京舉行會議期間,各省代表進京參加會議。而《金融時報》報導,負債累累的地方政府官員在兩會期間,也趁此機會急找中央大型國有銀行作債務協商。
報導引述2名知情人士的消息說,遼寧省、河北省與天津市的官員,前幾天參加兩會期間,和大型的國有銀行主管進行密切磋商,希望重整債務。一名對遼寧省的會議知情的銀行家說:「他們來這裡參加兩會,也在過程中訪問金融監理機關與銀行機構。但是他們會坐下來進行這種討論,顯示出要減少地方債務有多麼重要,以及他們現在只能夠找到什麼樣的金融資源。」
知情人士表示,河北省與天津市的高層官員,和中國銀行的高層代表進行了密切的協商。河北省與天津市希望能夠重整債務,遼寧則更希望拿當地的一些國有資產作為抵押,取得更多融資。在與銀行接觸之前,這些地方官員向監理機構求情,讓監理機關放行這樣的商議。
根據高盛公司估算,包括「表外」的隱性債務在內,中國各省市已經累積了高達94兆人民幣(約411兆台幣)的欠債。表外債務許多都是通過所謂的「城投」投資機構發行的債券累積,城投最主要的收入就是地方政府的賣地所得。如今中國房地產市場泡沫破滅,投資資金枯竭,這些鉅額的地方債務成為中國經濟最嚴重的定時炸彈之一。
在來錢容易的時刻,這些地方政府用發債籌集的巨額資金進行惡種鋪張浪費無實益的建設工程,濫發公務人員福利,成為地方經濟虛胖發展的主力。如今資金枯竭,地方財政與經濟也一瀉千里,各種建設大批爛尾。在雲南省,已經有1153個政府出資進行的建設,包括高速公路、主題樂園等,因為缺乏資金成為爛尾建設。
中國國務院去年派出巡視小組,訪查10個財政最為困難的地方省市政府帳務,其中就包括天津與遼寧。北京當局也已經籌募約1.4兆人民幣幫助地方政府緊急支付極其的債務。在5日的施政報告中,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強宣布將發行「超長期國債」以支應各種重大發展所需資金,初步先發行1兆人民幣,許多分析師認為其中一大部分就是幫地方政府還債。
信用評級機構穆迪評估,到今年底時,中國的地方政府總計有3.2兆人民幣債務到期需要清償。穆迪認為,中央政府的強力介入已經降低了地方債直接倒債的風險,但是更棘手的是這些「城投」,或者說是地方政府融資工具(LGFV)累積的巨量表外債務,需要更多的資源處理。
知情的銀行人士說,目前中國採取的是「以時間換取空間」的策略,強迫各國營銀行和地方政府協商延後清償。這些壓力雖然可能不會立刻在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上顯現,但是各銀行很清楚他們必須犧牲利潤幫助地方政府減債,「現在普遍的策略就是把立即的風險加以延後,換取喘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