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蘭東南部城市馬立波(Mariupol)被俄軍圍城數週,是俄烏戰爭開打以來最慘烈的城市。當地1名經營犬舍的婦女彼得洛娃(Irina Petrova)沒有自顧逃命,堅持帶著舍內的毛孩子們一起逃,最終開著車帶35隻小狗逃出馬立波。
歐洲新聞台(Euronews)8日報導,俄軍入侵前,彼得洛娃在馬立波經營吉娃娃犬舍「來自彼得洛娃之家」(Iz Doma Petroff)。她說,那時她過著美好的生活,「我什麼都有,一棟窗明几淨的大房子,一份好工作,一大群吉娃娃陪著我,經營我自己的企業」。
但是俄軍襲擊馬立波時,一切都毀了。俄軍3月初包圍馬立波,將數十萬居民困在城內,面對死亡和混亂,不少難民被迫捨棄寵物,動物園、收容中心也都被棄置。
彼得洛娃被困在城裡1個月,起初沒逃難,是為了照顧重病不起的母親。後來母親在睡夢中辭世,她就搬去女兒那邊,得和另外40多人共用避難所,「大家都很迷惘,不知道該怎麼辦」。
馬立波不斷遭砲擊,斷水斷電,彼得洛娃說,「先是沒有了光線,然後是通訊和飲水,最後瓦斯也沒了,回到原始生活」。年輕人會從汽車水箱取水煮沸來用,食物每天只有1次配給,不然就是要從黑市高價購買。
這段期間,彼得洛娃仍然繼續照顧小狗,每隔幾天就得冒著砲火和寒冷逃回避難所。經過數週這種危險生活後,她想辦法加入了自行駕車逃出馬立波的車隊,但她可沒忘記那些毛小孩。
「我衝向狗狗們。我有1輛旅行車,我把座椅摺起來,然後把柵欄裡的所有狗狗扔上車,一數再數,好怕我會漏掉任何一隻。」彼得洛娃說,「以前我走路得拄著拐杖,但那時我就是一次抱起2隻狗跑向車門,把牠們塞進車裡……我們就這樣邁向未知的世界」。
她駕車隨車隊駛出馬立波,一路上有極大風險,路上布滿地雷,並時常遭到猛烈砲擊。經過3天車程,她終於安全抵達馬立波西邊的札波羅熱(Zaporizhzhya)。
不是每個人都這麼幸運,彼得洛娃說,她後面的5輛車子都在途中被摧毀,最後看見烏克蘭國旗和烏軍士兵時,大家都哭了。
彼得洛娃帶出來的狗也都平安,但在陌生的城鎮,沒有棲身之地。彼得洛娃的朋友在臉書發文請求大眾幫助,目前30多隻狗當中,有10隻已經獲得安置。
與狗狗共患難,而今要與牠們一一道別,彼得洛娃也很難過:「我心很痛,靈魂像是被撕裂,但這是一回事,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我欠這些受苦的小動物們一個幸福的生活。我送走每一隻狗就哭一次,那就好像在送走我自己的孩子一樣,還好沒有人聽到我的哭聲」。
烏克蘭動保組織UAnimals發現避難所裡有許多被遺棄後餓死的小動物;如果沒有勇敢的彼得洛娃,那些小狗很可能也都無法保命。彼得洛娃仍在照顧20多隻她帶出來的狗,這讓她自己也很難找到住處;她說,「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
彼得洛娃目前只能住在1個什麼設備都沒有的鄉間小屋,即使如此,她也繼續尋找安身之地。她相信,她在馬立波的房子已經毀於戰火,但保證總有一天會回去,「我們整條街都著火了,現在我一無所有。我無家可歸,但我們還是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