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政途一路「跨界」　外省籍的顧立雄靠什麼在綠營闖出天下？

國安會秘書長顧立雄，將出任國防部長。台灣雖也有文人部長前例，但顧立雄是真正有意義的文人部長，在民進黨主政時期，文人國防部長尤其難得。這位人權律師出身，先後擔任過金管會主委及國安會秘書長等「跨界」職務，曾被批評「管得像海一樣寬」，此刻又要征服另一個新藍海，在全球矚目台海緊張之際，他要接下攸關台灣安全的關鍵職位，比起之前的跨界，這次挑戰難度有增無減。

總統蔡英文8年執政，他先以不分區立委入閣，從黨產會主委，再轉任金管會主委，蔡英文總統第二任時又轉戰國安會秘書長，如今在賴清德時代又出任國防部長，領域跨界之大，不但空前也可能絕後，放眼政壇無人能及。政經軍要職都歷練過，外省背景的顧被綠營倚重程度，已比過昔日「永遠秘書長」邱義仁。

顧立雄曾是律師界領袖，曾有「顧老大」別名，不過，顧立雄擔任國安會秘書長後專注國防事務，「顧老大」換成「公爵」，原來，顧的英文名威靈頓，同當年滑鐵盧戰役，力敗拿破崙的英國名帥威靈頓公爵，在台灣持續面臨中國嚴峻武嚇時，「公爵」能否穩定軍方，有效建軍備戰，嚇阻對岸野心，甚在最壞狀況發生時，能讓北京「滑鐵盧」，是他的重大挑戰。

顧立雄為第8位文人部長，但國防二法通過，軍政軍令一元化前，前5位部長並無實權，顧立雄應該說是真正有實權的國防部長第三位，當年陳水扁總統任命的蔡明憲是第一位，不過蔡明憲是扁卸任前，看守政府時代被委任，僅當三個月，且當時志在兩岸交流的馬英九前總統即將上任，台海政軍情勢遠不能和當下相比，而馬英九時代的文人國防部長楊念祖更只當了6天，因此顧立雄是真正有意義的文人部長，在台海安全成為全球熱議話題之際，格外引人矚目。

蔡英文2016年勝選後成立黨產會，顧被林全內閣延攬任黨產會主委，在賴清德出任院長時，轉到金管會任主委，2020年5月20日，又轉任國安會秘書長至今。從搞轉型正義到金融興利，現在又真的要領軍國防部，也難怪被內定為國防部長消息一出，在野黨諷刺他是民進黨的萬金油。

知情人士私下表示，顧立雄會有行情並不意外，他長期以來立場偏綠，打黨產本就是其政治資產，轉任金管會主委後，祖籍是江蘇的他，很有過去律師圈所謂處理商賈事務的「上海派」派頭，順利打入金融圈。斜槓人生得心應手，竟在蔡英文第二任總統時轉任國安會秘書長，跌破眾人眼鏡。蔡英文不按牌理出牌的用人風格，以及顧立雄「勇敢承擔」，都在當時政壇投下震撼彈。

雖然顧立雄的人事案當時引起軒然大波，一位曾和顧立雄共事的國安人士則說，顧立雄學習能力強，尤其訴訟律師出身會迅速抓重點，重視領域知識，對比蔡英文重在避險，顧立雄偏重管理風險，個性也算穩重，學著學著慢慢也建構出一套自己的想法，加上歷任數個政治職務，確實有形成「team」的能力，也有帶人的能量，他領導下的國安會諮委之間彼此有更多的互動，而他和各部會也能溝通。

至於這次接下國防部長，有部份應歸功於國安會任內打的基礎。知情人士則說，主導軍務的國安會副秘書長陳文政，到後來身心出了一些狀況，讓顧立雄承接更多國安會軍務重責。蔡執政後期，顧立雄經常找軍方各路專業人士來討論，也建立出一套理念相同的將校人馬，而軍方長期軍種對立，傳統軍方對文人部長有敵意，但顧立雄的人事案，也許反而能夠讓本就對立的軍種達到平衡。

在美中台大戰略的轉變之下，降低了顧立雄跨界的難度。一名熟悉內情人士也說，當年陳水扁執政，美國人一直告誡台灣不要刺激對岸，約束扁不要搞公投等等政治事務，但如今是台灣在「維持現狀」，反而中國的軍事威脅是非常具體的存在，美國和民進黨高層對話，都是很具體的國防安全事項，比如討論如何強化台灣防衛能力，而2020年起COVID疫情，讓國安會業務重點都在國防事務。因此，顧立雄雖然在國防體系的經歷是張白紙，幾年下來，對國防事務已不陌生。

不過，國安會畢竟是幕僚單位，紙上談兵的國安戰略，與直接真刀真槍的國部業務仍有落差。加上國防部此時還有潛艦國造後續推進，如何繼續落實強化兵役改革，尤其美方最在意的後備戰力等重任，此時當部長更要面對朝小野大的困境，擅長協調的顧立雄能否長袖善舞與藍白立委溝通?能否平息軍方對文人部長的雜音?能否因應各軍種內複雜心結？在在都考驗他的智慧與能力。